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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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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束的時候, 天色將明。

月落烏啼、淺色的晨曦蒙在黑沈的面紗下,緩緩的,緩緩的揭開一絲天際。

季君竹伸手虛虛環抱著沈沈睡去的男子, 大睜著眼,對著窗柩外漸漸升起的光幕發呆。

識海內尖銳淒厲的呼喚經久不息, 而這一夜季君竹卻仿佛聽不見一般,將它屏蔽在耳膜外。

如果手頭有一根煙的話,她想在此刻點上一根。

昨夜懷中的男子令她丟掉了理智。

身為一位優秀的大滿貫快穿任務者,在男人身前, 失去了自控力。

對於季君竹來說,可怕又荒誕。

但是事實是,昨夜那些荒唐事兒就仿佛水到渠成一般自然, 沒有一絲一毫勉強與沖動, 她無法否認享受在其中。

事兒後,避無可避。她需要想明白,祁琰煜對她究竟意味著什麽?

想了很長時間,都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麽她會如此失控。

如果此地是現世位面,她覺得一只煙最適合自己不過。

煙霧繚繞中, 可以放下心中兩難的糾葛。

她隱約知道,今日之後自己必須在執念與他之間選擇。

她可不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渣。

明明執念中隱約有人等她, 她卻對祁琰煜生了旁的心思。

醒來的這一刻,說不清為什麽?

昆吾支支吾吾問:“季主,我們該走了。十年一次的神諭,會在今日降落在隱仙谷後山, 趁著他還未醒來,趕緊離開吧。’”

季君竹擡手對著自己的唇比了個吸煙的動作,紅唇“啪”的吐出一口濁氣, 噴灑在蔥白的細指間。

慵懶的向枕頭靠了靠,自嘲的笑了笑:“再等等……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閉嘴。”

季君竹收回視線,側眸定定的看向枕側的男子。

他睡的很熟,兩排長而密的睫毛,烏壓壓排成兩排,睡前不知消停的薄唇這會兒安靜的合著。

唇上縱橫交錯的疤痕隱隱透著血絲。

季君竹伸手輕柔的擦拭掉他唇上的殘血,俯首吻了吻他的眉心。

一番動作,散掉黑發纏在他的銀絲上打上結。死死的糾纏在一起。

季君竹盯著他紅腫的唇,眸色晦暗。

“一定疼死了吧!”她輕聲道。

身側的人累極了,濕汗順著筆挺的鼻梁滑落,恍若未覺。他鼻翼一煽一合,發出勻稱的呼吸聲。

季君竹蹙眉,拇指在他唇上揩了又揩,紅腫依舊未褪。

她從儲物空間掏出一瓶白玉膏,細致為他塗好藥物。

這一夜看似很長,又似乎很短。

對於祁琰昱來說,身邊人的溫柔,是她轉身離開的贈予。

果不其然,天光大亮的時候。

季老魔再一次背身,頭也不回的走出青樓。

祁琰昱趴在二樓的窗柩上看她,恍恍惚惚的笑出聲。

夢澤垂首站在他的身後,淚水仿佛無止境的河流,順著瞳孔淌下。

它攥緊翅膀,暗自決定,往後季君竹不再是它的季主,因為她沒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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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仙城最熱鬧的坊市上並沒有太多普通人。

季君竹走了兩條街,才找到一位賣糖葫蘆的商販。

身上沒有銀子,她折回錢莊,用一枚低階靈石兌換了一些碎銀。

跨出錢莊的時候,腳步頓在原地。

這條長街,分立著鋪子。

錢莊的對面是一家叫有甜的糕點鋪。

有人從裏面出來,手中大多提著紙袋子。

錢莊的夥計看季君竹盯著對面那家鋪子出神,伸頭看了眼。

鋪子門口,一位長相俊秀的清衫女子,正攙扶著她家夫郎下臺階,男子的小腹微凸,顯是懷了孕。

她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他的手,嗔怪道:“晨起露重,我給你買這酸梅膏便是,非要自個兒來。萬一跌了,如何是好?”

他那夫郎歪著頭,娃娃臉,紅著臉央求道:“師姐多慮,怎會有事兒。就此一次,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女子寵溺的點了點男子鼻尖,兩人相攜走下青石鋪就的石階。

夥計看了一眼,以為季君竹看上了別人手中的酸棗糕。

拍了拍腦門,熱絡的介紹道:“對面那家糕點鋪的酸棗糕是咱們隱仙城一絕,您是不知道孕夫們喜吃,很多客人……”

夥計話未說完,側頭發現門口的人,身影一閃,眨眼出現在糕點鋪。

季君竹沈著臉,面無表情的看向攙扶孕夫的青衫女子。

隨著她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眼前,對面女子才驚覺她的靠近,收起臉上溫柔繾綣的笑。

警惕的將夫郎塞入身後。

板著臉道:  “道友憑空阻路,有何貴幹?”

她沈著臉,拔出腰間配劍,如臨大敵看向季君竹。

季君竹臉上沒有多少表情,越過她的肩頭瞥了眼她身後的男子,冷聲問道:“此人是你夫郎?”

青衫女子遲疑的點了點頭:“嗯。”

季君竹把玩著手中的銀子,黑洞洞的眼底古今無波:“擎蒼道君看起來與道侶很是恩愛?”

被人叫出姓名,擎蒼微楞,她一手拉著夫郎,一手攥緊劍柄。

疑惑的問道:“道友與我妻夫二人相識?”

季君竹不置可否,看著對面人緊張的神色。

面不改色的盯著她,眼底森然冷意:“昨夜,青樓醉坊。大榕樹下,月色正濃,你可還記得,你對一男子說過的話嗎?”

擎蒼腿一軟,她眼神躲閃的看向身後男子,見他臉色大變。

眼底心虛一閃而逝,她扯著他的袖子,低聲哄道:“阿軟,你信我,不是你想的那般。”

男子眼底湧了一層薄霧,手卻依舊由著她牽著。

擎蒼摸了摸他的肚子,柔聲道:“我們馬上就要有小阿軟了啊,為妻如何會執迷不悟?休要聽信他人一面之詞。”

話落她回頭愛悄悄的對季君竹神識傳音,懇求道:“我家夫郎,他還有一月即將臨盆。。求您……”

季君竹氣笑了,想也不想拒絕。

視線卻在觸及遠處孕夫同樣睇來的目光中閉了嘴。

他那雙透亮的眼底含著相同的懇求,強烈到她無法忽視。

季君竹閉上嘴,並未繼續多言。

這個世界上,不是每一個男子都如祁辭染一般,是非黑白,要將真相弄得清清楚楚,愛恨情仇需要一目了然。

她轉身捏緊銀踝子,背過身,向前走了幾步。

識海內再次傳來擎蒼的聲音,她感激道:“謝謝。”

“不用謝我,謝你夫郎寬容。不過他身懷六甲,你卻偏生對祁辭染念念不忘。昨夜他若是答應與你遠走高飛,你是不是今日便打算拋夫棄子?”季君竹冷哼道。

“不不不……您定是有何誤會。師弟不會答應下來,他心中有人,昨夜不過是尋我來做的一出戲啊。”

似乎怕她不信,擎蒼急急得解釋道:“他早在十年前,已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拒絕了我。我雖愛他,卻絕不會強人所難。他這輩子只愛兩人,一人為魔尊季君竹,一人是十年前他那徒兒。”

季君竹楞在原地。

秋日的涼風吹開她半披的黑發,發絲在空中張牙舞爪的舞動。

身後的兩人步履匆匆的走開,她竟也一時未覺。

昆吾罵罵咧咧道:“我就說那小子不可信,一眼看他,便是心懷不軌。您瞧瞧,他又耍了您。您還憐惜著他身子痛,一大早為他買糖葫蘆,我的傻主人,您能不能清醒點兒。”

季君竹默不吭聲的盯著人來人往的長街,沈默了良久。

攤開手中碎銀,甩手扔入巷口乞丐的缺口碗中。



隱仙谷開宗創派多年,位於隱仙山內,宗門底蘊雖未有清華宗深厚,卻也不容小覷。

山門建立在隱仙山內,奇峰深谷遍布其中。

季君竹跟在一列反妖聯盟人修身後上山。

這對人馬顯然是最後一批登山的修士,修為不好,大多只有金丹期。

不過值得奇怪的是,這群人上山並未禦劍飛行,反而徒步登山。

季君竹跟在身後,眉頭微微隆起。

前方領頭的修士撕開傳音符,停頓片刻。

回頭命令道:“辭染仙君與各派掌門現已進入萬獸血羅陣,爾等加快速度上山。”

“是”

季君竹站在人群內,撩開眼皮。

她隨手拽住前方女修的胳膊,問道:“道友,我等為何不與辭染仙君一並入陣啊?”

女修狐疑的看了她一眼:“你是散修盟的人吧?”

季君竹亮出自己在山下打劫得來的腰牌,笑道:“是啊,俺們還是第一次進隱仙谷呢!”

女修凝了眼她手中腰牌,落後一步,與季君竹並肩解釋道:“萬獸血羅陣本乃域外兇陣,諸位老祖先行,應是為我們率先破開陣中兇煞氣,否則以我等修為,哪能擅自闖入陣中。”

季君竹眼神微變,追問道:“煞氣?辭染仙君入魔之身,不怕兇煞之氣反噬嗎?”

圓臉女修古怪的看了她一眼,聳肩道:“你管這麽多幹什麽?仙君既然應下,便是做足了萬全準備。誰會無聊送死?再者說了,仙君不是早就入魔了嗎?指不定修了魔道,哪裏會害怕煞氣?”

季君竹攥緊手指,咬牙切齒。

祁琰煜尚未入魔,魔性未定,心魔入侵,再入萬獸嗜血兇陣,可不是找死。

“不過近日我等正好趕上好日子,若是能成功擊退妖族,指不定能趕上神諭降臨。隱仙谷落下神諭的場景十年難得一見啊。若非今年妖皇作亂,我等一輩子都沒能有機會見到這等奇觀。”

胖女修嘀嘀咕咕。

等了好半晌察覺身邊人未曾應答,她慢半拍的側頭,四周竟然空無一人。

胖女修墜在隊尾,見了鬼般捂住嘴。

四周荊棘遍布,空氣濕冷,參天大樹遮蔽天日,樹葉唰唰作響,來回回蕩。

胖女修嚇的下腹一急,夾緊雙腿,追上人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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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修分兩種,一種純粹靠吸收血煞之靈氣修煉,心性堅定,追求隨心所欲,修為進階會很快。但是在修魔後期,劫雷比正道修士更為厲害。

另外一類魔修,是因修道受心魔所控,自此墮魔。這一類魔修往往受心魔控制,心性大變、嗜血殘忍。比一般純粹修魔者更為危險。

季君竹前世為魔尊,對修魔一途再清楚不過。

祁琰昱未完全入魔,離被心魔控制,只差一步。

入得萬獸血羅陣,他是在尋死。

上方百計設計了她這麽多,為什麽呢?

季老魔並不傻。

將這兩日經歷仔細回憶一遍,她幾乎就要猜出真相。

自進入隱仙城的那刻起,她也許就處在祁琰昱的算計中。

她早該懷疑,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這麽多巧合。

層層推進,步步為營。

第一日湊巧偶遇,夜裏偶然知當年的真相。

她的內心一定是愧疚又焦慮,

第二日,親眼看見他傷害自己,祁琰煜算準了她會心疼,順理成章的將她留在床上。第三日,他羞憤入陣而死。

層層遞進,環環相扣,加深她的愧疚與後悔。

她若是今早沒有遇見擎蒼,晚一步上山,沒有看見萬獸血羅陣。

指不定等她反應過來,就是親手收斂他的屍骨的時候。

他算準了她對他的心軟!

季君竹忍不住冷笑出聲,名師出高徒,當年的小道士的確是她一手□□出來的孩子。

步步踩在人心口的手段,可不就是她當年的招數。

祁琰昱比她更心狠,他這是要用自己的死,讓她生生世世處於悔恨中。

季君竹撕破一枚極品瞬移符,頭也不回的闖入血陣中。

陣內,丘潤雨九人停下了斬殺兇獸的動作,呆滯的立在原地,驚駭的看向獸潮中的男子。

他銀白的發絲染上一頭的鮮血,臉上、身上、暗紅的長衫上、裸露在外的肌膚上,全部被鮮血沾染。

他睜著雙古井無波的猩紅血眸,在獸潮中揮劍斬殺,鮮血飛濺。腳下血流成河,妖獸哭嚎嘶鳴。

那雙眼睛越來越紅,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快。

血羅陣中妖獸的屍體累了厚厚一層又一層,陣中兇獸數量越來越少。

而他的殺意卻越來越濃。

夢澤化為人形,哭求著九大派掌們。

“不能讓主人繼續殺下去,你們救救……救救他啊!”

夢澤一邊哭一邊磕頭,卻無用。

丘潤雨不忍心,飛入獸潮中,被祁辭染漠然的砍下一條胳膊。

夢澤睜著赤青色的眸子,留下兩行青色的淚。

“為什麽?”他跌跌撞撞的直起身,指著這群驚駭的正道高階修士。

怒吼道:“你們知不知道,主人並未入魔,他本不應該如此……”

季君竹攢緊拳頭目睹這一切,她盯著血泊中的人。

隨著最後一只妖獸轟然倒地,他忽然扯了扯唇角。

一劍捅破大陣,身形橫空,周圍修羅場的景色瞬便,他鮮血淋漓的浮於隱仙谷上空。

高坐在谷內的白顯寒似乎早有所料,笑瞇瞇的橫空飛至他身前。

豎起大拇指誇道:  “厲害,辭染仙君不愧為天下第一劍修。這麽快就出來了。可是你在大陣中,靈力耗損過多,破陣後你卻也不是本座對手……”

白顯寒的話未說完,萬象劍卻在半空中,挽出劍影。

劍影交疊在一起,將祁辭染包裹在其中。

白顯寒眼神突變,驚呼出聲:“人劍合一,以己祭劍,祁辭染你瘋了!”

萬象劍沒在半空中迸射劈天蓋地的劍氣,劍光以祁琰煜為中心,向周圍擴大,越來越大,亮光越來越盛。

此刻站在谷內的高階修士終於看明白過來,滿臉驚恐。

半空中的男子是要將自己同整座隱仙谷的人一起埋葬在此處。

所有高階修士祭出飛劍,紛紛靠近他阻止劍陣成型,卻無一例外,被劍光彈開。

渾身染血的男子被劍影包裹,目無焦距,臉上盛著嗜血的嗤笑。

季君竹拎著夢澤的脖子,沈沈的凝視它:“他到底想做什麽?”

夢澤咻的一下變回獸形,它焦急的撲棱著翅膀。

長長的牙喙卻在看見季君竹的那一刻緊緊的閉住。

季君竹氣笑了,她指著漂浮在半空的男子:“以己祭陣若成,這裏所有人都將死。你主人手中的劍,可斬妖除魔,卻從未錯殺無辜。”

季君竹的聲音越來越大:“他無非是想以死讓我記住他,但是以這種方式死亡……他未來生生世世將會在悔恨中,你說不說!”

最後一個字,她吐的極重,用了威壓。

夢澤翅膀一哆嗦,淚水順勢再一次落了下來,它拍打著季君竹的手,狠狠道:“都是你!我再也不會喜歡你了!”

“主人他只是一位普通男子,他沒有您想象中的無堅不摧。你親口告訴他要以己為重,但是五百年前以己祭天的時候,你是因為他心懷天下,所以您以自己的死為他證道,還他一個盛世太平。而十年前,妖皇親口告訴主人,聖墟秘境裏頭,你依舊因為他心懷天下,毅然決然選擇犧牲自己,保蒼生太平。”

夢澤伸出長長的牙喙洩憤的咬住季君竹,沖著她崩潰的吼道:“九年前那群築基期修士從秘境的時候,妖皇的話一語成戢。你看……他想讓你親眼看看他不要天下蒼生,不要這清正的名聲……”他要你。

夢澤哽咽的泣不成聲。

季君竹攥緊手指,怒火幾乎湮滅了理智。

“所以他要以這種方式死去,讓我永生永世記住他對嗎?他有同我親口說過他的真實想法嗎?”

季君竹的冷笑聲沒過了周圍的驚呼聲。

祁辭染什麽也沒有對她說過,他恨未對她說。

愛也未對她說。

所以她連他要報覆他都沒能察覺到。

季君竹怒火在這一刻達到頂點,縱身越入半空。

一腳踹翻攔上前來白顯寒,面無表情,一步一緩走入劍影內。銳利的劍光割破了她的衣衫。

她卻恍若未覺,緩步走來,擡手捏住了祁琰煜的下巴。

她的眸子極黑與他那雙已沒有焦距的眸子對上。

“祁琰煜,我只給你三息的時間,若你不醒,這生生世世,我將與你自此一刀了斷,再無瓜葛。將你生生從記憶中剝離。”

祁琰昱遲緩的轉動了下眼珠,周身劍影呼嘯,劍陣未停。

“一。”季君竹俯首,吻上了他的睫毛,身前的人動了動。

“二。”紅唇順著他俊挺的鼻梁下滑,落在鼻尖,輕輕的咬了一口。

他本能的張開唇,她卻殘忍的推開他。

“三。”

話落旋身,沒有一絲一毫停頓,離開的時候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更堅決、也更堅定。

天空中突然降落一道金光,光芒將整個隱仙谷籠罩在刺目的金芒中,而後向隱仙谷後山墜去。

昆吾在季君竹識海中,驚呼道:“季主,神諭!快,神諭降落。”

識海內那團被黑氣包裹的記憶碎片光芒隨之大盛,化出一幅畫面。

花海、石凳、撫琴的男子,他扭回頭,光影模糊了他的面容。他沖季君竹伸出一只手,柔聲道:“我在等你啊。”

季君竹動了動指腹,閉上眼。身影一閃,消失在半空。

這一去,便仿佛他與她之間愛恨情仇隨風飄走,沒有痕跡,無人記起。

祁琰昱遲緩的轉動眼珠,在她消失的那一刻,心中尖銳的疼痛慢半拍的湧了上來。

廢紙即將燃燒的那一刻,它的主人在它即將燦爛犧牲時,嫌棄的扔掉了它。

從此它在地面上化成了一堆灰燼。

“啊啊啊啊!”

祁琰昱捂著頭,不甘的環顧四周,急切的尋找熟悉的身影。

可是四周卻空無一人。眸中猩紅的血色轟然崩塌。

他踏破劍意匯聚的光圈,追了出去,如無頭蒼蠅一般尋找。

沒有她!

兩行血淚順著臉頰傾瀉而下。

他啞聲絕望道:“我醒!每日努力的活成你喜歡的男子。可是你每一次都要一遍遍扔下我,為什麽?”

泣血的質問在山谷回蕩,季君竹折回來的時候,額頭一突突的跳動。

識海內的記憶碎片發出淒厲的慘叫,來來回回的誘惑:“你不想知道我是誰了嗎?”

“如果知道你是誰的代價是,把他親手推入魔窟的話,這一次我做不到。”

季君竹囁喏了下唇,毅然決然的朝著祁琰昱一步步走去。

祁琰昱絕望的擡頭,見著她的一瞬間,猩紅的淚水安靜的落了兩行。

消失的人在雲朵間,她緩緩的向他走來。

祁琰昱一錯不錯的盯著她,跌跌撞撞的爬起身,撞入她的懷中。

手中捏決,來來回回捏錯了好多次,哆嗦著從儲物腰帶內掏出捆仙鎖。他都抖著手,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親手將它拴住她身上。

汗水如註滑落,他如孩子般開心的笑了笑,合眼轟然倒下。

季君竹低頭,任由捆仙鎖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。

眼底怒火將傾不傾,擡手揩掉他臉上的血糊,打橫將他抱入懷中。

身影一閃消失無蹤,下頭傳來妖皇嫉恨的嗤笑。

桃夭手中拈住一朵桃花,花汁隨後揉了一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不是我不想寫火葬場。,因為我寫到後來,共情了,我根本不忍心虐男主。

追妻他之前一直恨恨恨,其實不就是在追,他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女主,被扔掉了很多次

。要接受垃圾待在垃圾桶裏的命運的時候。他終於知道反抗,讓自己燦爛的死去。

但是女主對他放狠話的時候,他依舊頭也不回的再次撞了上去

他這麽好,我確實舍不得。

但是後面女主會給他一點兒輕生的教訓。然後解決識海

這就是一個局,你們看懂的,可能看出來一點兒~…不劇透了,我明天看看能不能正文完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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